中青报·中青网记者 贾骥业
从重庆到广东，再到江苏，“国补”暂停或限流情况的频繁出现，引起消费者的担忧：以旧换新“国补”要停了吗？对此，国家发展改革委等有关部门6月20日回应称：“消费品以旧换新加力扩围政策没有变化。”
“以旧换新‘国补’将持续，中央资金将分批下达。”
毫无疑问，这则从有关部委传来的最新消息，给当下的消费市场，尤其是准备申领相关补贴的消费者，打了一剂“强心针”。
今年以来，我国加力扩围实施“两新”（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）政策。其中，延续2024年好的经验做法，中央直接向地方安排了3000亿元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，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，在今年年度内全年实施。但自5月中下旬以来，多地接连出现了以旧换新“国补”暂时无法领取或限额领取的情况。
例如，云闪付App“政府以旧换新补贴广东专区”6月20日就挂出了一则公告，提到“广州市居家适老化改造‘焕新’活动暂停发放补贴资格，恢复时间另行通知”；在“重庆专区”，记者看到，截至6月22日，还有手机、平板、智能手表（手环）购新补贴可以领取，而“国补12类 家电以旧换新”“重庆6类 家电以旧换新”等补贴领取已停止。
与上述地区暂停部分“国补”申领不同，江苏国补资金改为每日限额发放，并明确领取后24小时内有效。但近日记者登录某电商平台“国补”江苏专区时看到，页面曾出现“国补活动升级中，升级期间您将无法领取”的提示。
从重庆到广东，再到江苏，“国补”暂停或限流情况的频繁出现，引起消费者的担忧：以旧换新“国补”要停了吗？对此，国家发展改革委等有关部门6月20日回应称：“消费品以旧换新加力扩围政策没有变化。”
不少地区也给出了积极回复。其中，江苏省商务厅6月18日公开表示，“国补”活动将持续到年底，自6月1日起，线上线下都采取“限额分配”的方式。重庆市商务委相关负责人5月底在其官网“公开信箱”栏目中说，今年以来，全市加力扩围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政策，第一阶段补贴资金即将使用完毕，目前，相关部门正在起草第二阶段以旧换新补贴政策。
对于部分地区出现的“国补”暂停或者调整的现象，中国家用电器商业协会常务副秘书长吴咸建认为，这主要是因为不同批次的“国补”资金在接续上存在断档期。“如今，有地区第二批资金已经基本拨付到位，有的第二批资金正在拨付，第三批资金在规划中，当前只是短暂情况，相信很快会有所改观。”吴咸建说。
在申万宏源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赵伟看来，相比2024年，今年的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支持力度和补贴范围均有所提升。同时，各地还会在全国以旧换新政策基础上，因地制宜或依据本地优势产业进一步扩围调整。他以江苏为例分析，江苏家电补贴覆盖32类电器，既包括有能效标准的，也包括无能效标准的，如电火锅、蓝牙耳机等。“在地方进一步扩大以旧换新补贴范围的背景下，部分地区补贴资金使用较快，出现了暂停线上补贴、更改补贴机制等现象。”赵伟说。
后续资金将分批下达
据了解，实施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相关资金主要来自财政支持，中央和地方均有“出资”。其中，家电以旧换新、汽车报废更新等领域补贴资金按照总体9:1的原则实行央地共担，东部、中部、西部地区中央承担比例会有差异。此外，一些地方还会结合当地情况，在中央下达以及按比例配套资金以外，额外安排资金予以支持，或整合金融机构、平台公司、企业商家等开展优惠活动。
根据此前的资金发放记录，今年中央安排的3000亿元国债资金中，已有1620亿元下达到地方。“目前全国消费品以旧换新补贴资金使用大致占到全年规模50%左右，整体进度符合预期。”国家发展改革委相关负责人介绍，后续还将有1380亿元支持以旧换新的中央资金在7月、10月分批下达，各地也将持续做好配套资金支持。
在今年政府工作中，“大力提振消费”被列为首要任务，消费品以旧换新就在其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。商务部数据显示，2024年，消费品以旧换新带动相关产品销售额超过1.3万亿元。而截至目前，今年消费品以旧换新带动销售额已超过去年全年。但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链条长、环节多，进入“国补”下半场，要想让“真金白银”更好惠及消费者，各方还需在补贴发放、政策覆盖范围等方面进行优化。
比如，业内普遍认为，近期多地集中出现“国补”暂停或限流，将推动各地加速对“国补”政策进行调整，而江苏试点的“限额分配模式”被认为是参考。据了解，江苏通过对补贴资金的“限额管理”，阶段性发放补贴，能对资金消耗节奏进行精准调控。其实，早在今年1月，江苏省发展改革委等部门发布了《关于2025年加力扩围实施大规模设备更新和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的通知》，其中就明确提出，消费品以旧换新资金实行限额管理、资格调控。
国金证券的研报分析指出，本轮以旧换新政策调整的核心逻辑在于优化资源配置、提升资金效率，并引导行业向高质量发展转型。这份研报特别提到，消费品以旧换新的补贴模式正在由“普惠式”向“精准调控”升级，江苏试点的“限额分配模式”，有望成为全国范本。
补贴政策将进一步优化
日前，国家统计局公布了5月经济指标，消费是一大亮点。数据显示，今年5月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同比增长6.4%，为2024年以来月度最高水平，其中以旧换新政策的拉动作用明显。但考虑到下半年经贸领域不确定性增加、基数效应下消费增速面临回落压力，不少专家认为，未来可以适度提高以旧换新补贴额度。
“从单月补贴额度和补贴发放节奏来看，下半年消费补贴力度面临着同比放缓的压力，建议针对换新热情较高、额度使用较快的地区或品类，适度提高补贴额度，以此来巩固消费后劲。”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说。
在5月下旬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，国家发展改革委政策研究室副主任李超曾表示，接下来将建立超长期特别国债资金直达快享机制，推动有关部门进一步简化补贴申领流程，明确审核兑付时限，落实资金预拨制度，提升消费者体验。李超同时透露，国家发展改革委将及时跟踪评估各项工作进展，深入研究“两新”领域增量和储备政策，适时按程序报批后推出。
聚焦当前消费向好、部分地区以旧换新补贴额度使用较快的情况，赵伟认为，从全国层面看，后续若剩余的1380亿元中央资金使用完毕，不排除有补充增量资金可能。中诚信国际研究院院长袁海霞则注意到，尽管商品以旧换新对消费带来有效拉动，但政策效果的持续性不如服务消费，且已出现企业打“价格战”、经销商套利等问题。袁海霞预计，针对服务领域的补贴政策有望加速出台，将对消费形成持续的支撑作用。
围绕补贴政策优化，各地已经在实践。例如，为减轻经营主体补贴资金垫付压力，山东在全国率先建立起家电以旧换新资金预拨机制，在该机制下，企业最高可获得80%的预拨资金。在重庆，“政府补一点、企业让利一点、金融支持一点”的模式正不断提振当地消费市场。重庆市统计局最新数据显示，1-5月，该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6803.63亿元，同比增长达4.7%。
商务部相关负责人表示，接下来，将要求各地商务主管部门用好已安排支持资金，分领域分时段细化资金使用方案，平稳有序推进消费品以旧换新，同时会同相关部门加强产品质量和价格监管，督促参与企业依法合规经营，严防套补骗补，确保政策规范有序实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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